中華石化網訊 在北京連續幾日再度深陷霧霾之際,中國證券報記者25日在國際金融論壇(IFF)第二期領袖對話會間隙,就如何通過能源結構調整,解決霧霾困境這一話題,專訪了原國家能源局局長、國家能源專家顧問委員會主任張國寶。
張國寶認為,風電、核電、水電、煤炭清潔利用等多種能源形式利用好了,都可以化解日益嚴重的霧霾困局。其中,風電等新能源對緩解霧霾的作用不容忽視,下調風電上網電價的前提應是先解決棄風問題。零排放的核電,占中國發電量比例很低,也應大力推廣,核電重啟應先從沒有爭議的沿海開始。在各種煤炭利用中,他認為煤制油較煤制氣更具經濟性,而百萬千瓦級的超超臨界技術,也比IGCC更適合在中國推廣。
風電調價先解決棄風
中國證券報:發改委在今年工作計劃中,明確提出要適時調整風電上網電價,你認為時機到了么?如果下調風電上網電價,對風電產業會帶來什么影響?
張國寶:今年發改委工作任務中,確實提到要適時調整風電上網價格。這句話出來后,有人擔心調價會影響風電企業效益,但從中文字義解釋,調整不一定是向下調,盡管大家心里明白,調整應該還是下調。
我聽到這個消息后,也向有關部門表達了個人的看法?,F在大多數風電投資商的確有一定利潤,有的好些,有的差些,這與企業規模、管理、技術提升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我覺得不要輕易地調低,如果調低的話,一定要先想辦法解決棄風問題。
如今風電棄風比例還在10%-20%,在東北西北地區更加嚴重。如果下調電價,但可以保證全額收購,投資商就不會太擔心。因為雖然單位電價下降,但發電量上升了,對利潤影響不會太大。
實際上我認為,適當降價有助于風電大規模推廣。為什么煤電仍然有市場,因為電價有競爭力,如果風電比煤電還便宜,大家還有什么理由不去買風電呢?
核電重啟應先易后難
中國證券報:你認為核電發展路徑應該如何?內陸核電是否可以適時重啟?
張國寶:盡管出現福島這樣令人痛心的事故,但核電是可以做到零排放的。在核能比重較高的國家,空氣質量更容易控制,比如法國,盡管人均用電負荷比中國高,但污染很少,因為核電占法國總發電量的74%以上。
經過多年的發展,迄今為止中國只有17座核反應堆在運轉,發電量不到1000億度,還不如風電高。中國總發電量排名世界第六,但核電則排到了三十位。僅韓國就有23個核反應堆,而韓國人口和面積僅相當于中國一個省。如果韓國出現核事故,中國也會受影響。因此,中國應該增加核電發電比例。
內陸是江河上游地區,很多人擔心萬一發生事故,影響會比較大。我個人認為,在開發內陸核電仍存在爭議的情況下,最好避開爭議,先易后難,把爭議小的沿海核電站先做起來。
中國證券報:你如何看待水電在化解霧霾中的作用。國內水電發展的潛力有多大?
張國寶:水電是無排放而且是可再生的。發展水電對環境改善的作用毋庸置疑,從經濟性來講,水電也很好。問題在于,中國理論上有4億千瓦水電可供開發,但實際上真正能開發的水電資源有限。大一些的水電站只剩溪洛渡和白鶴灘,溪洛渡已經在建。此外,還有怒江和雅魯藏布江兩條大江的水電資源。
但開發雅魯藏布江,要做細致的工作。首先是崇山峻嶺的無人地帶,怎么送電?二是究竟采用什么技術方案開發雅魯藏布江,現在也沒有一個定論。第三,對雅魯藏布江的地質條件,還需細致深入研究。第四則涉及到外交問題。有鑒于此,短期內開發雅魯藏布江難度很大。而怒江開發同樣存在爭議,環保主義者一直是希望保留一條自然河流的。
煤制油比制氣更經濟
中國證券報:煤制天然氣究竟能不能成為我國天然氣供應的重要備選項?
張國寶:最近大唐煤制氣項目沒開一兩個月就停工了,因為它的煤里面的某些雜質會腐蝕爐體,據說其他公司的煤制氣項目也遇到了同樣問題。應該說,魯奇爐技術還是比較成熟的,但是腐蝕問題沒有被充分考慮。
中國證券報:這是不是意味著從技術上,煤制氣還不具備商業化推廣條件?
張國寶:也不是,我認為這不是技術的問題,如果這個問題在設計之初早發現,通過采用一些耐腐蝕技術,是可以解決的,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這一層。煤制氣推廣的關鍵問題是經濟性,煤制氣成本仍要高于天然氣。此外,煤制不能保證把煤炭都轉化成甲烷,在轉化過程中會產生大量二氧化碳,所以煤制氣會增加二氧化碳排放,因此煤制氣發展要和碳捕捉和碳封存技術結合起來。
我很贊成現在能源局發展煤制氣的思路,即要適度發展,不能盲目發展。實際上,我曾經談過,煤有很多利用方式,例如煤制油,煤制烯烴,煤制天然氣,這幾種方法里,我更推崇煤制油。
能源安全是中國最大的擔心,能源安全說到底是石油安全。如今中國每年要進口2.8億噸原油,因此煤制油不怕沒有市場。其次,跟進口油比,煤制油在價格上有競爭力。我了解到的情況是,目前神華、伊泰等已投產的煤制油項目,都是賺錢的,而且利潤空間還不薄。
中國證券報:請問你對煤炭清潔利用在治理霧霾中的作用怎么看?比較看好哪種方式?
張國寶:現在中國還做不到不用煤來發電,因此推廣高效燃煤技術是非常重要的。我個人比較看好的煤炭清潔利用方式,首先是百萬千瓦級的超超臨界技術。上海外高橋電廠三期可以說是一個典型。在全國平均320克的水平下,該電廠每千瓦時煤耗已經達到270-275克,在國際上也是非常先進的。
除了超超臨界,還有一種技術叫IGCC(整體煤氣化聯合循環發電系統),但是我個人不推崇這一技術。它首先把煤氣化,然后用低熱值的煤氣來作為燃氣發電。天然氣熱值普遍可以達到8000大卡,但是煤氣化的熱值在4000-5000大卡之間,這里面的核心技術是燃氣輪機,IGCC都是低熱值燃氣輪機廠商在拼命推廣,其他國家基本沒有應用。
在中國,華能在天津的IGCC電廠,應該說是值得尊重的,敢于第一個吃螃蟹,但成本預算比原來高出一倍不止。這樣的情況下,和超超臨界相比,IGCC技術沒有競爭性,和其它發電方式相比也沒有競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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