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中旬的一天,神華集團旗下各公司高管被召集到總部開會,會上通報了神華集團收購國網能源開發有限公司(下稱“國網能源”)的消息,這個從四月下旬就被外媒曝出的爆炸性新聞在神華集團內部公開。
半個月后,金馬集團和中國神華兩家上市公司相繼發出公告,均證實神華集團與國家電網就受讓后者全資子公司國網能源已達成初步意向。牽涉兩大能源巨頭550億資產轉讓活動已成定局,借此,神華集團進一步擴大了火電裝機,裝機總量直逼五大發電之一的中國電力投資集團公司(下稱“中電投”)。
這只是神華集團在近幾年來擴張版圖中的冰山一角。這個大型國有煤炭企業,近年來不斷地重塑自身的影響力,以致讓業內同行羨煞不已。同樣在5月份,在南非約翰內斯堡舉行的世界煤炭協會第55屆理事會上,神華集團董事長張喜武被推舉為新一屆協會輪值主席,并將于2012年11月就任,任期兩年。毫無疑問,它向外界釋放了一種信號:神華集團在世界煤炭行業日益增強的影響力。
在過去十年中,煤炭舞臺上最令人矚目的神華集團,也被普遍認為是中國煤炭行業“黃金十年”的最大受益者。它置身于煤炭市場改革進程中,抓住了在煤炭產業鏈上下游拓展的機會,3年時間實現了“再造神華”的目標。
在這個十年,神華成為了全球最大的煤炭供應商。由于煤炭價格在過去十年間的不斷攀升,神華的價值也在不斷擴大。據公開資料顯示,2011年神華集團煤炭產量超過4億噸、銷量突破5億噸,鐵路運量超過3.2億噸,黃驊港吞吐量過1億噸,企業營業收入預計將超過2800億元,提前兩年實現2009年初提出的“五年經濟總量翻番”的目標。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如日中天的神華的日子也并不好過。由于受到經濟下行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煤炭銷售放緩,價格下跌嚴重,神華作為第一大產煤企業也正在遭遇新的危機和挑戰。
毋庸諱言,這家國有第一大煤炭企業擴張的階段性成果,僅標志著其近期目標的實現,對于煤炭這樣一個周期性的行業而言,其成效依然有待嚴苛考驗。
開疆拓土
位于陜西與內蒙邊界的小鎮大柳塔,因其地下豐富的煤炭資源吸引了大批的外地人駐守于此。十幾年來,這里一直保持著熱火朝天的挖掘景象,礦上的工人連同其家屬幾乎成了這個小城的全部。對于神華而言,這座面積376平方公里的小鎮更意義非凡。
上世紀80年代初,地質勘探隊的一紙報告打破了大柳塔的沉寂——在其周圍近8000平方公里范圍內,貯存著近900億噸的煤炭。為開發這塊孕育著“黑金”的寶地,華能精煤公司成立,主導神府東勝煤炭基地的礦區建設,大柳塔煤礦則被選為第一個試點單位。除此之外,華能精煤公司還擔負與煤炭基地配套的陜西神木至河北黃驊的鐵路干線以及黃驊港建設工程。
“由于當時煤炭、鐵路、港口分屬不同的部門主管,牽扯利益復雜,工程建設速度緩慢。1995年,國家計委決定在華能精煤公司的基礎上成立一家大型企業集團,以加快神東礦區的建設步伐,神華集團由此成立。”中國煤炭學會理事長、中國煤炭工業協會名譽會長濮洪九回憶說。
于是,被喻為鄂爾多斯(9.68,0.20,2.11%)煤海“白菜心”的大柳塔鎮成為了神華集團的發源地,神華集團一舉建成了橫跨陜、蒙、晉的資源版圖。伴隨著大柳塔的崛起,神東礦區產量不斷提升,神華集團遭遇了新的瓶頸——運輸。
彼時,神府開采出來的煤炭必須通過神包線、包大線和大秦線運送到秦皇島,總長度達1000公里。作為國家干線,難以滿足源源不斷神華煤炭運輸的需求。特別是1998年前后,中國煤炭市場供過于求,煤炭價格下跌嚴重,神東煤炭基地遠離市場的劣勢愈加凸顯。因而,神華打造自有運煤專線的步伐在不斷加快,成為首家擁有鐵路專營權的煤炭企業。
“1998年,國家計委常務副主任、黨組副書記葉青被任命神華集團的董事長,他利用自己的人脈和眼光成就神華的大發展。”一位神華集團內部人士對《能源》雜志記者感慨。
伴隨著神東礦區的包神、神朔和朔黃三條運煤通道陸續建成,神華集團產運銷一體化的輪廓逐漸成形。2005年,神華集團神東煤炭集團公司原煤產量突破億噸,成為我國首個億噸煤炭基地。而后五年,為了向“再造神華”目標進一步邁進,2010年底,該公司原煤產量突破2億噸。
而以神東礦區為起點,黑色巷道在巖層中向四周延展,地處陜、蒙、晉交界處的準格爾煤田是神華打造的另一大能源基地。
由鄂爾多斯市出發,一路向東到達準格爾旗,便是著名的黑岱溝煤礦。數臺鏟車一上一下,把黃土和石塊裝入裝卸車中。雖然是亞洲最大的露天煤礦,煤炭獲取并非想象中的一蹴而就,站在礦井邊緣向下望去,在經過一圈圈厚實的黃土層和近百米的巖層,才漸漸露出煤層。
這就是神華準格爾煤田的中心地帶,和其西部的哈爾烏素煤礦一起,構成了神華的準格爾煤田。中國神華2011年財報顯示,當年黑岱溝煤田的產能達到2920萬噸,哈爾烏素煤田的產能為2510萬噸,較于2010年分別提高了15.4%和30.1%。毫無疑問,黑岱溝和哈爾烏素的擴張改造工程取得了成效。據知情人士透露,未來神華集團計劃將準格爾礦區建成億噸級礦區。
沿襲“開疆拓土”的戰略思路,2005年,神華集團以增資擴股、股權轉讓等方式重組新疆礦業集團公司、內蒙古寶日希勒煤業公司和寧煤集團,資源儲量大大增加。
然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伴隨著煤炭兼并重組的步伐,對于資源條塊區域性分割嚴重、地方保護主義盛行的煤炭行業而言,獲取資源的過程變得愈加艱難,甚至需要大筆投資煤化工項目才得以換取資源。囿于資源拓展的困境,神華將“做大”的目標瞄向了另一個領域——電力。
電力攻堅戰
5月中旬,在國電集團旗下的國電科環舉辦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科環集團總經理李宏遠中途離場,他向到場的記者解釋說,此刻要去和神華集團旗下國華電力公司的高管會面。對方是一家愈加強大的電力公司,也是繼五大發電集團之后,科環集團在火電脫硫脫銷市場上不得不重視的重要客戶。
顯而易見,近十幾年,神華在電力領域雄心勃勃,特別是“再造神華”目標提出后,電力成為神華集團又一重點進入的板塊。“這幾年神華集團的原煤增長量處于7%-8%之間,顯然受限頗多,大力進行電力資產擴張不失為一條有效的路徑。”美國Martec咨詢公司中國分公司能源電力業務總監曹寅分析說。
1998年,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我國經濟增長也曾出現放緩,全國能源需求量迅速下降,煤炭市場供過于求。彼時,神華集團根據中央決定,接手內蒙古自治區海勃灣、烏達、準格爾等六家(“西六局”)陷入困境的企業。由于這幾家企業人口眾多,歷史遺留問題復雜,無疑讓彼時的神華雪上加霜。1999年,為消化神華內部滯銷的煤炭,神華啟用煤代油資金,建立國華電力公司,負責收購、運營電廠。同時,收購盤山、三河等發電廠來消化“西六局”的煤炭,并建設了烏海、海勃灣發電廠。
“神華電力資產擴張是從1998開始,也就金融危機之后,其需要為多余的煤炭尋找出路。從電力資產的擴張路徑來看,每一次的大發展都是在金融危機之后,2009年也掀起了新一輪大規模擴張,將‘危’轉‘機’。”曹寅對記者解釋說。
在中國神華能源股份有限公司舉辦的2011年網上股東交流會上,董事會秘書黃清表示,目前電力行業的估值處于低點,電力資產的并購成本相對較低且成功率高。
從2008年到2009年間,神華電力資產擴張了10%,之后每年以30%的速度增長。由此看來,在神華集團內部,電力資產成為了產業鏈的“穩定器”和“蓄水池”。
“煤炭產業部分具有‘寄生’性質,必須依賴下游企業的擴張才能發展。”仁達方略管理咨詢公司董事長王吉鵬如是說。因而,他并不驚訝于神華集團擲下重金收購國網能源。
“目前國家對火電核準日趨嚴格,加之火電建設周期長,僅僅通過自建難以達到公司電力發展的預期目標。并購重組將成為公司電力業務快速發展有效手段。并購與自建并重,成為公司電力板塊實現規模擴張的途徑。”黃清解釋說。
據一發電集團內部人士透露,轉讓完成之前五大發電集團均和國網能源有所接觸,后來可能因為在五家發電企業之間選擇較為艱難,不能厚此薄彼,故而轉讓給神華集團。且由于擁有雄厚的煤炭資源優勢,由其掌管能夠帶來較好的經濟效益。
據統計,去年,全火電行業盈利為206億元,而其中,國華電力利潤突破100億元。而此大額的盈利,除了其電力資產本身分布于廣東、浙江、江蘇等經濟較為發達地區,裝機較大而降低單位成本之外,低廉的煤炭采購成本成了其盈利的最大驅動因素。
2011年,神華集團與安徽、福建等多個省市開展戰略合作,加快電力業務在沿海和沿江地區的布局,并且成立神皖能源公司作為拓展安徽地區新電源點的平臺。同時,從華陽投資(香港)有限公司手中買入華陽(洛陽)電業有限公司的51%股權,控股了孟津電廠2臺2x600MW超臨界燃煤發電機組。此前,根據神華集團內部公布的數據,神華集團在建和已投產的火電機組已達4500萬KW。
2012年2月,神華又以16.51億元的現金,對川投集團的全資子公司四川巴蜀電力開發有限責任公司進行增資擴股,從而成為巴蜀電力的控股股東,神華持有巴蜀電力51%的股份,而巴蜀電力此時的裝機容量超過了500萬KW。
如果加上近期收購的國網能源1300萬KW的電力資產,神華集團控股或持有的電力資產已逾6000萬KW。相比之下,作為五大發電集團之一的中電投,其火電資產僅為5200萬KW,總裝機也剛剛超過7000萬KW。
值得注意的是,2011年中國神華的財報顯示,當年中國神華公司發電業務燃煤消耗量為8010萬噸,其中耗用神華自產煤為6420萬噸,占比高達80.1%。換句話說,在神華內部,對內銷售價格大部分是長約合同價,因而在行業普遍虧損情況下取得較好收益。
在分析人士看來,這種高比例的自供燃料的模式,是將集團煤炭銷售獲取的利潤向電力板塊轉移。而電力板塊本身作為一個龐然大物,卻失去了本該在煤炭市場擁有的較高議價權。
近期,在下游市場需求不斷放緩的情況下,神華集團大筆投資的電力板塊的蓄水池作用開始顯現。據神華內部人士透露,目前神華集團開始給國網能源下屬的部分電力資產供煤,并且因為自有電廠的需求,緩解了一定的銷售壓力。“銷量不好的時候突然有新的發電資產納入我們企業內部,這種情況掩蓋了市場的不景氣。”
“神華模式”
除去擁有大規模煤炭和電力資產之外,神華集團還建設了包神、神朔、朔黃(含黃萬)、大準(含南坪支線)四條自營鐵路,總里程達1385公里;黃驊港和神華天津煤炭碼頭兩個自有出海口;在產業鏈最下游,重點投資建設了4個大型煤制油、煤化工項目,其“礦、路、港、航、電、油化”一體化模式,被業界稱道。
在煤炭行業里,“神華模式”實屬異類,由于其成立初期打下的基礎,鐵路運營權無疑提高了神華集團在煤炭領域的話語權,對于神華集團的盈利也大有裨益。
近幾年來,神華集團加大了煤炭的對外采購,而依托其鐵路運輸網絡對鐵路沿線中小煤炭企業現貨煤炭的采購,無疑降低了其產業鏈成本;圍繞這些運煤專線,在煤炭一體化的發展進程中,神華集團顯得游刃有余。
據知情人士透露,在目前煤炭壓港、銷售遇阻的背景下,神華集團為了減少對自有煤礦生產的沖擊,通過降低鐵路沿線的現貨煤炭采購量來保證礦區的正常運轉。
而在濮洪九看來,因為擁有鐵路,每噸煤的成本要少幾十元,從而在煤炭價格下行時候,神華依然能夠在眾多的煤炭企業中保持較大的優勢。
“一般而言,煤炭企業和電力企業之間的煤炭交易牽扯到很多灰色地帶,比如談判、儲運等中間人費用,而神華走自家鐵路到自家電廠,自然會減少這些對外成本。”曹寅分析道。
的確,從神華近些年的發展路徑看,正是獨特的運營模式,和其競爭對手拉開了差距。更有業內人士將神華與同為中央企業的中煤相對比。
2011年中煤集團上市公司中煤能源公布的財報顯示,其集團總收入為877億元,實現原煤產量1.29億噸。在業內人士看來,雖同為煤炭央企,中煤的發展規模顯然不可與神華相提并論。
“由于神華成立之初獲取的是神東礦區資源,其豐富的資源量以及貯存條件為神華后期發展奠定了良好基礎。而由煤炭部下屬的煤炭進出口公司衍生而來的中煤集團,主要整合煤炭部下屬的生產、裝備、設計等單位,從發展初期就已落后。”濮洪九解釋說。
在原中國煤炭工業協會常務副會長烏榮康看來,除了發展基礎較差,相較于神華集團,中煤在發展眼界上較窄,且錯過了獲取資源的較好時機,以致于目前只能以大筆投入煤化工等項目來換取煤礦資源。
“神華和中煤發展模式從葉青時代就已經分道揚鑣。神華歷任主政者更加注重資源量的獲得,而在中煤,貿易的思維卻一直在延續,到目前還有很深的影響。”一位業內人士對《能源》雜志記者如此分析道。
神華的“貴族”身份與其模式的獨特性將其打造成了煤炭行業的巨頭。“中煤以煤炭、煤化工、坑口發電、煤礦建設、煤機制造五大產業為支柱,重點發展與煤炭相關的產業,公司經營業務較單一;神華在經營煤炭資源開采的同時還進行電力、熱力、港口、鐵路、航運、煤制油、煤化工等行業領域的投資、管理,多元化的發展戰略使得神華實力更勝一籌。”中投顧問煤炭行業研究員邱希哲如是說。
提到神華集團的多元化發展,濮洪九比較佩服其在煤炭深加工領域的魄力,自主研發的直接液化技術投產。近日,神華集團對外稱,第一個自建自有加油站正式對外營業,標志著國內首個煤制成品油加油站投運。
然而,對于煤制油的成本,甚至在集團內部,都諱莫如深。
資源枷鎖
雖然神華集團在短短三年內完成了“經濟總量翻番”的目標,其集團內部則提出了更高要求。據知情人士透露,到“十二五”末,神華經濟總量要比2010年底翻兩番,營業收入達到4400億元。這也就意味著,從2012年到2015年連續4年間,神華集團每年營業收入要增加15%。
這一目標,顯然壓力頗大。從目前看來,其資源量的拓展、鐵路的專營權、銷售目標完成情況都遭遇來自各方面的挑戰。
隨著開采量的不斷擴大,神華集團也在尋找新的儲量,對于資源公司而言,儲量的增加直接關系到神華未來發展走向。神華集團在神東礦區最主要的煤炭企業神華神東煤炭集團公司,旗下擁有類似大柳塔的煤礦共有13家,2011年產量高達1.5億噸,占據總開采量的半壁江山。2010年,占公司煤炭總產量的67.5%,約占全國總產量的5%。
對于原有礦區的擴產改造也被提上了日程。雖然神華計劃將準格爾礦區建成億噸礦區,但受制于運輸能力,黑岱溝與哈爾烏素的產能釋放非常有限。中信建投證券分析師李俊松認為,只有巴準線、準池線與甘泉線建成,才能將其銷售通道徹底打通。
因而,神華集團不得不在改造主礦區的同時,尋找新的資源。同樣位于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境內的新街臺格廟礦區被神華集團寄予厚望。它擁有煤炭資源儲量高達130億噸,未來有望成為下一個億噸級礦區。然而,國土資源部自2007年開始暫停受理探礦權,臺格廟礦區礦權申請進展較為緩慢。
在山西、山東等省份,煤炭資源基本被瓜分完畢,即便在其深耕多年的內蒙古地區,神華集團也遭遇來自同行的競爭,比如中煤集團近幾年來也在此地尋覓資源。
在2010年中央新疆工作會議之后,新疆資源大開發的序幕被拉開,作為國內頭號煤炭企業的神華自然也將目光轉向了新疆。
神華新疆公司礦井位于世界最大煤田——準東煤田,資源埋藏淺,由于受到運輸的掣肘,本已具有3000萬噸/年的開采能力,只能發揮1/3。
神華集團提出,“十二五”期間,在新疆完成投資1000多億元,力爭5年內,在新疆形成7000萬噸的煤炭生產能力,建成300萬噸規模煤制油工廠,以及相應的鐵路、電力配套項目,10年達到1000萬噸煤制油化工規模,成為全國最大的現代化煤制油基地。而在此地,投資額高、回報周期長是其當前不得不面臨的問題。
為了拓展煤炭資源,神華也在積極走出國門,并對于海外投資情況一向保持低調。目前,其對外披露的海外項目主要包括澳大利亞沃特馬克、印尼南蘇門答臘煤電一體化項目以及還在懸而未決的蒙古國塔本陶勒蓋項目。一位業內人士指出,雖然海外項目有條不紊進行,但受到探礦權、拆遷等問題影響,對于神華集團的產銷產生較大影響還有待時日。
被挑戰的神華
近期,神華黃驊港積壓大量煤炭,港存在臨界點上下徘徊。對于神華銷售集團的市場人員而言,近期煤炭行業從賣方市場向買方市場的轉向,讓他們為實現2012年6億噸銷售目標苦惱不已。“相較于2011年銷售完成5億噸,集團提出2012年要實現20%的增長量,到‘十二五’末要銷售量達到8億噸。今年也是歷年來提出的最高的增長率。煤炭形勢的急劇變化,在設定的6億噸目標下,上半年銷售沒有太大的欠量,已經是一個奇跡了。”該神華銷售公司人士感慨道。
該銷售人員同時表示,為了在“十二五”末達到8億噸的銷售水平,前期必須拿一些貿易量來占領市場,調節市場的供應。
而在鐵路運營領域,神華的話語權也受到沖擊。“神華在發展初期有比較明顯的話語權,隨著國家在鐵路建設投入力度不斷加大,話語權開始減弱。”一業內人士稱。
在包神鐵路大柳塔站,幾乎每隔12分鐘左右,就有一列洋洋灑灑長達1公里的運煤專列通過。為了增加鐵路運力,神華正在試圖將運煤專列改造為萬噸列,即有100個敞80車皮組成,加上車皮自身重量,達到1萬噸,從而將原有運力提高一倍,追趕大秦線。
“十二五”期間,神華還在投資建設三條新的運煤通路。其中,甘泉鐵路(甘其毛都—萬水泉南),全長367公里設計年運輸能力3000萬噸;巴準鐵路(巴圖塔—點岱溝),全場135公里設計年運輸能力為2億噸級,連結包神鐵路和大準鐵路;準池鐵路(大準鐵路外西溝—朔黃鐵路神池南站),全長180公里設計年運輸能力為2億噸級。
截至目前,甘泉鐵路金泉至甘其毛都口岸段已經開通臨官運營,巴準線和準池線也預計在2013年開通運營。
雖然神華集團不斷在鐵路領域加大投入,值得注意的是,近些年來,運煤鐵路不再是神華專屬。近日,鐵道部出臺《關于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投資鐵路的實施意見》,宣布鐵路投資向民間資本敞開大門,鼓勵民間資本投資參與鐵路線路、鐵路渡輪等場站設施建設等。有媒體稱,截至目前,北煤南運大通道進入開工倒計時,這條運煤專線起于內蒙古浩勒報吉,經山西省運城進入河南省三門峽等市,并經過湖北省襄陽市、湖南省岳陽市后止于江西省吉安市,全長約1860公里,總投資高達1598億元。
針對這項巨額投資的鐵路,國家發改委要求鐵道部聯合六省區政府、神華集團、陜西煤業集團入股建立合資公司負責該鐵路的建設和運營,并要求不得設置絕對控股方,積極吸收鐵路運輸企業、煤炭開發企業、電力生產企業及其他社會資本參股投資。
“第三條運煤鐵路專線的修建會極大地加快內蒙古西南部、陜西北部、東寧等地區煤炭資源的運送,有利于緩解我國北煤南運所帶來的交通壓力,提高煤炭運輸效率,不過,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神華新建的三條運煤鐵路。”邱希哲分析說。
一些地方煤炭企業甚至是發電集團都對鐵路投資躍躍欲試。作為內蒙古最大的民營煤炭企業,伊泰集團在鐵路投資領域已經先行試水,其旗下的上市公司內蒙古伊泰煤炭股份有限公司持有準東鐵路有限責任公司100%股份,準東鐵路連接了東勝煤田和準格爾煤田,經大準鐵路,最終連接到大秦鐵路(6.65,0.12,1.84%)。由此可見,運煤鐵路一家獨大的局面將逐漸被打破。
“電力企業是在虧損,但是神華集團的電廠是盈利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運費低。因為神華集團有神華鐵路,所以費用比鐵道部的運價要低。”濮洪九指出了鐵路給企業帶來的優勢。
事實上,即便遭遇市場行情變動、有限的資源量等未來可能遇到的各種挑戰,神華集團縱向整合領域的趨勢已經勢不可擋。“神華現在的發展模式完全符合縱向整合理念。在神華集團發展的前半段,雖然修建鐵路、建立國華電力、進軍煤制油,但不能稱其為完整的縱向整合。大部分的煤炭還是運到港口賣掉,如果神華銷售的最終產品是電、化學品或者是油,銷售額至少提高四到五倍。然而,目前,集團內部關于縱向整合的思路不夠明確。”神華集團分公司一高管人員如此評價道。